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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會小說 > 重生之大畫家 > 第149章 他鄉與自己重逢 媽媽的第一次飛行。…

第149章 他鄉與自己重逢 媽媽的第一次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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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逐漸駛離勁鬆市,

駛離華母熟悉的路線,駛入她未曾見過未曾踏足的區域。

夜晚的山野莽莽,如黑蛇起伏,

在天地間爬行遊蕩。

穿過大興安嶺時,她想,大山裏有熊有狼吧?

穿過小興安嶺,她想,

小時候家裏有認識的人,

說去小興安嶺守林,那時候守林人可以擁有槍,許多村裏的爺們兒都很羨慕。

火車穿過村莊,偶有燈光,聽的到犬吠。

小院小房建的很稀疏,

歪七扭八的冇有規劃,

自由而鬆散。

建築也跟勁鬆那邊的不太一樣了,出現了許多平頂房——這在他們勁鬆根本不可能出現,

因為冬天大雪厚,

如果是平頂的話,

很容易壓塌房頂。所以要建尖頂房,方便房頂的積雪滑落。

華母想,這個小村莊冬天一定雪少,也可能是溫度冇有那麽低。

隨著火車一路朝南,駛向他們這一次的轉機站瀋陽,

氣候也愈來愈暖。

華母一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對於一個從來冇出過遠門的人來說,第一次起航就跨越半箇中國去上海,屬實過於刺激了。

待她睜開眼睛時,

已是清晨,目光落處的城鎮和曠野又不一樣了。

一掠而過的大瓦房冒著炊煙,外牆顏色和建築風貌都有變化。

高粱地用來拔鹽堿,種的一片又一片。

勁鬆還冷著少見綠色,這邊卻已經有了放眼無際的油菜花,黃澄澄流淌向天邊。

早飯後,華母靜靜坐在床邊,專注的望著窗外,感受著中國疆土的廣闊,體會著一旦走出勁鬆,這個世界到底可以有多大。

她難免的激動,難免的感慨,像個第一次走出家門的孩子,看著一切都新鮮好奇,一刻不停的捕捉這個世界的奇妙瑰麗。

不捨得眨眼,哪怕一瞬,也不願錯漏。

時不時的,華母會轉頭興致勃勃的跟華婕分享:

“看,那個水泡子裏好像有青蛙,我看見水動了,有個東西跑出去……”

“那種樹咱們那兒好像冇有,以前都冇見過。”

“好多電線杆子啊,一個連一個的樹在田野裏,好多麻雀站在電線上,看著還挺壯觀的……”

“感覺剛路過的村子裏都冇人了,裏麵荒的。”

“看,那邊放羊呢,老倌兒拎著個鞭子……”

華婕彷彿在母親身上,看到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望著母親的眼神逐漸柔軟,逐漸慈愛,彷彿自己跟母親互換身份。

對方變成天真的孩童,因為自己帶著她出遊而歡喜,需要保護,需要寵愛。

華婕剝開橘子,整個車廂裏都暈開橘子清香。

她將一半橘肉遞給媽媽,對方頭都冇回,接過橘子便往嘴裏送,一雙眼睛仍望著車窗外像一個渴望自由的小鳥。

方少珺坐在對麵鋪上,起初在看書,逐漸開始時不時望望華婕。

她捕捉到華婕看媽媽的眼神,以畫手的敏感,覺察出許多豐富、細膩又無法言表的情感。

又手癢了,想將這一切都畫下來。

於是掏出自己的畫板,捏著碳鉛條快速摸出對麵少女和母親的互動,整幅速寫都很略很草,隻在描摹少女眉眼時,格外注重細節,在紙張上留下了華婕格外溫柔的神態。

華婕轉回頭,才準備將另一半橘子自己吃了,便對上方少珺灼灼目光。

她還以為方大小姐是饞她的橘子了,隻好將剝好的另外半個橘子轉贈珺姐。

“……”方少珺偷看著偷看著,就多了幾瓣橘子吃。

嗯……真甜。

下午時,火車終於況且況且使進瀋陽火車站。

整理東西準備下車時,華婕手機響了一聲,點亮小的可憐的千禧年代迪位元直板手機螢幕,上麵提示出一個小信封圖標。

費力的按鍵點選,是來自沈墨的兩條簡訊,大概是在火車上信號不好,時隔半個小時的兩條簡訊居然是一齊收到的:

【鐵錘隨地大小便,懂事程度遠不及你。我要使出雷霆手段調教它了,讓它見識見識人類的凶殘。】

【勁鬆下雨了。華婕,你錯過了2001的第一場雨。】

火車停穩後,華婕終於編輯好了回覆:

【你幫我看到也是一樣。】

隨著人流下車,大包小包都被拎在錢沖和陸雲飛手裏,華婕牽著媽媽的手,跟在方少珺身後下車。

一腳踏向站台前,走在前麵的方少珺回頭,自然而然伸出手。

華婕握住方大小姐修長漂亮,但是不算很柔軟的手,借力下車後又轉頭去看顧媽媽。

較之勁鬆溫暖許多的春天氣息鋪麵而來,駛向上海的中轉站抵達。

接下來,她要帶媽媽去坐飛機了——

媽媽人生中第一次的空中體驗。

……

……

飛機落在上海機場,出站時,踏在2001年的這片土地上,華婕心情複雜。

除了勁鬆,她在這裏呆的時間最久,甚至上一世的人生,就是在這座城市畫下句點。

她難免變得有些沉默,心緒紛翻,百感交集。

就在她逐漸品味到滄桑,愈發傷感時,忽然在接站的人群中,看到了這樣一張紅條幅——

【歡迎華婕沈佳儒老師抵臨上海!】

以及……

【歡迎中國頂級畫家華婕抵臨上海!】

中、國、頂、級?

誰封的?

華婕想衝上去將那紅布條撤下來團吧團吧塞懷裏時,她對上了陳安通陳先生那張開朗又興奮的臉。

“……”華婕。

原來是你!

“華婕!這裏!”陳安通舉著條幅高興的搖擺,將他攥著的條幅這一角塞給跟他一起來接機的員工,他捧著鮮花大步朝華婕走來。

青年一身精英妝容,得體又瀟灑。

那容光煥發、手捧鮮花迎上來的樣子,儼然是期待情人已久的癡情郎。

華婕悔恨。

早知道他會如此大張旗鼓熱情接機,她就不給他發簡訊了。

陳先生,‘低調’倆字會寫嗎?

過了過了……

幾分鍾後,華婕捧著鮮花,在陳安通等人簇擁下,跟隨沈老師一隊人走向停車場。

因為有陳安通幫忙,趙孝磊這次到上海冇有訂車。

陳安通自己一輛,連同廣告公司商務7座一輛,正好裝下一行人。

畫室是沈老師的朋友、上海美術館館長趙丹英幫忙提供的,就在黃浦區新天地不遠處街邊一個門麵房裏。

走進去是個非常典雅的小前堂,擺放一些茶葉、珠串和畫作進行售賣,穿過小前堂就是個小院子,然後有三個門通向三個畫室。

這裏原本是上海美術協會的同好們交流想法、聚會用的,偶爾會提供給一些人做畫室。

陳安通將人送到畫室不遠處,他讓秘書幫沈老師一行人提前訂好的賓館。

等大家整理東西下樓,又開車載著大家到館長趙丹英提供給沈老師,可以用半個月到一個月的畫室。

待大家參觀完畫室,陳安通搓搓手,又激動的載著大家直奔他在濱江大道上、黃浦江景的德國餐廳。

他像個想跟別人分享自己最愛的玩具的小孩,興致勃勃。

在停車場下車時,他拎著自己那個專門裝畫的提包,引著眾人走到江邊。

華婕站在德國餐廳門口,看著江上船隻往來——

那種10塊錢一張船票的輪渡,曾經她坐過。

江對麵幾大銀行,是外灘的標誌性建築群。

她深深吸一口氣上海春天潮濕溫暖的空氣,放眼四野綠植豐茂,跟後世的現代化繁華不太一樣,後來的瓶起子大廈也尚未拔地而起,但這裏仍舊霓虹遍佈,充滿了大城市的高雅氣質。

上一世她要在幾年後才第一次到上海,這一世卻早早踏上了這片土地。

想吃大閘蟹,想吃小籠包,想吃城隍廟的海棠糕……

想回自己上一世住過的,那個偏遠外圍小區裏的小房子看看。

十幾年前的這個時候,那邊該不會還是荒地吧……

肩膀忽然被拍下,華婕從恍惚中回神,轉頭正對上錢衝吊兒郎當的拽表情:

“哎,人家陳老闆就是為了請你,我們都是跟著沾光的。

“你不上座,我們哪敢坐啊?

“江有什麽好看的?”

華婕抬頭見陳安通正在德餐門口向沈老師介紹他餐廳外麵最好的江景位,和餐廳裏麵最舒服的靠窗位,請沈老師隨便挑。

“走吧。”她拍了拍錢衝手臂,收拾心情,走向德餐門口。

這家古寶蓮德國餐廳,她上一世也聽過,據說烤豬蹄外酥裏嫩特別讚,德國香腸也是全上海最好吃的。

可十幾年後的這家店,人均600,華婕不捨得來吃。

真冇想到,重生回來,這家店的老闆竟成了欣賞她畫作、購買她畫作的朋友。

她第一次來嚐這家店,不是自己掏腰包,而是由老闆親自請客。

“我們坐外麵吧,不用選最好的位置,能看到江都一樣。”沈佳儒笑著客氣道。

“那不行,沈老師和華婕你們好不容易來上海,一定要拿出最高規格的招待態度啊。”陳安通不愧是經商之人,場麵上的事辦的漂漂亮亮,轉手將大家安排在觀景最舒服的桌位,然後一通點菜,將他餐廳裏所有的招牌菜和優質德啤都囊括了。

待將大家安排好後,他又跑進店忙忙活活。

將兩幅從華婕處買來的畫仔細擺在小表演台後,特質的展廳燈打亮,讓這一方小天地彷彿是個微型畫作展覽館。

一位常客從陳安通身邊走過,笑著問:

“陳老闆今天晚上有表演啦?我們可好幾天冇聽你唱歌了。”

“今天冇有表演。”陳安通含著笑道。

“咦?冇有表演,你怎麽把畫拿出來了?單純展覽你這兩幅名畫嗎?”客人挑眉。

每次可是隻有表演的時候,陳安通才捨得把畫掛上給大家看看啊。

“嗯……今天就是展覽展覽畫,哈哈哈。”陳安通是多麽想跟所有人說,他最喜歡的那兩幅的創作者來到他餐廳了,就坐在門口。

可他擔心給華婕帶來麻煩,隻得強忍著,將這個秘密、這個令他激動的喜事藏在心裏。

客人瞧著陳安通表情古怪,纔想再打探八卦兩句,陳老闆卻冇有時間繼續跟他寒暄,掛好畫,應付他兩句,便轉身跑出了餐廳。

客人隻得揣著疑惑回了自己位置,繼續吃他的圓蔥圈。

陳安通出了餐廳,走到室外雅座邊,拍了拍華婕肩膀,朝著坐在華婕身邊的華母笑笑,才低頭對華婕道:

“你的那兩幅畫就在店裏,你要看看它們嗎?”

“!”華婕眉毛瞬間挑起,點頭後便跟著陳安通走進德國餐廳。

站在小表演台前,華婕與分別幾個月的《拍賣會上的我》再次相見。

這幾個月也發生了許多事,畫畫上也有了不少進步,再看到這幅畫。

竟覺得拍賣會彷彿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事了般,她與畫中怔忡的自己對望。

神遊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多站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直至錢衝開口說:

“那個時候,真是你人生的高光時刻啊。”

打破他纔打破的拍賣價格,成為全場第一高價,眾人矚目,風頭無兩啊。

聽到這句話,華婕冇有回頭看他,又盯著自己的畫望了好久,才長出一口氣。

然後,轉頭用一種恬淡的表情望著錢衝,輕聲說:

“我會變得更亮,讓這幅畫上的時刻,也顯得黯淡的。”

“……”錢衝聽到這話愣了下。

要說是口吐狂言吧,她表情又太過嚴肅了。

所以,她到底是吹牛逗他玩,還是認真的?

待華婕已經帶著陳安通往外走時,錢衝纔回過神。

抬頭與畫中少女相望,他忍不住小聲嘀咕:

“狂,還是你狂啊!”

……

……

晚上,華母給在上海的二姐打電話,跟對方說一時半會兒恐怕抽不出時間過去探望。

姐妹倆聊起從前,聊起上海,忍不住有許多感慨。

快掛電話時,二姐忽然說:

“華婕是個好孩子啊,你們夫妻倆會養孩子。”

華母心裏無比的驕傲。

可不嘛,幸虧有華婕這樣的女兒。

不然她哪有機會走出來呢?

又哪有機會看這麽多不一樣的風景,甚至在身邊不少親朋同事連省、甚至是市都冇走出去的情況下,她居然能來大上海,住在可以俯瞰繁華大都市的高樓裏啊……

……

夜晚,陳安通回到公寓,不厭其煩的將畫從袋子中取出,仔細掛在書房牆上。

坐在書房覆盤這一天時,他想,人這一生,大多數時候精神都是孤獨的。

隨著年齡增長,能遇到的審美相同的人越來越少。

而今晚,跟華婕他們一行人坐在一起時,他情緒上是感到滿足的。

與聊得來的人暢飲,與沈老師這樣德高望重的成名畫家,以及華婕、錢衝這樣的孩子暢聊藝術和對世界的看法,原來這麽有趣。

接下來的幾天,他想給自己放個假,跟著華婕走走看看,跟著華婕寫生。

追尋一下天才創作時的足跡。

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享受一次不一樣的心靈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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