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伯愣了愣,冇想到她反應這麼快,還冇想好說什麼,就聽她又說:
“那葉伯知道南邊是什麼情況嗎?我覺得從我的皮膚和頭髮來看,以前的日子應該過得挺不錯的,偏又受了這樣一身傷……
我看,極有可能是被仇家追殺所致,所以如果去南邊查一查,看看有冇有什麼大家族或者勢力一個多月前丟了女兒,或是整個家族就出了什麼意外,且還跟南詔人有關的話,那我多半就能清楚自己的身世了。”
畢竟這是一頭絲滑烏黑的長髮,皮膚也白皙細膩,就算在她原來的那個世界裡,要養得這樣水嫩也十分難得,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和精力!
所以她一直都覺得原主的出身不簡單,但,卻冇想到居然跟南詔人有關係!
“這個嘛……”
葉伯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
正遲疑間,韓奕進了門來,神色如常,看著薑嵐問:“可好些了?”
薑嵐點點頭,這纔想起來訊息最靈通的應該是這位韓大人纔對,於是又將剛剛跟葉伯說的話說給了韓奕聽,緊跟著問:
“大人知不知道南邊的動靜?或者要不這就派人去南邊查一查?”
“昨夜葉伯與我說過你身上的傷是被南詔高手所害,故而我已經讓淩風傳訊派人去了,眼下你隻需好好養身體,等著腦中淤血疏通,或是南邊傳來訊息便是。”
他就知道薑嵐是個閒不住的,又一向聰慧,即便他與葉伯瞞著她些什麼,她也早晚能琢磨出來,所以才特意過來告訴她這個訊息。
不過,若非葉伯也在她房中,他仍是不會直接就踏進門來的。
昨夜一為學著給她療傷,二為匆忙救人,可今日卻是無事,若他隻身入她房間,終究是唐突了。
果然聽完他這番話後薑嵐就鬆了口氣。
然而小臉上的笑容還冇徹底展開,她便又有些急切的問:“那大概多久能有訊息?南邊離這兒遠嗎?路程要幾天?”
“能有南詔人出冇的地方,已經是西南邊界處了,即便是快馬,單程也需八日左右,算上查問的時間再回來……少則二十多天,多則月餘。”韓奕語氣溫和。
說完就見薑嵐傻愣愣的嘀咕,頗有些失望,“這麼久啊……那恐怕我都快恢複記憶了吧?”
葉伯說:“雖然失憶是因為腦中淤堵,但若傷得重損及腦中經絡,那即便淤堵疏通,也未必就能恢複記憶,且,腦中經絡亦非尋常手段可以修複。”
這……
薑嵐雖更加失望,但也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即便是她原來世界中的醫生們能做開顱手術,也不能說一定能治好腦部的傷,更不能保證一定能恢複記憶,如今這個世界醫療水平落後,她又如何好勉強葉伯?
方纔葉伯雖隻是短短跟她解釋了幾句昨夜的情形,可她也能聽出葉伯已經十分儘力在照顧她了。
韓奕看出她隻是麵上不顯,實則內心並不安穩,便勸道:
“這些事情都不是你現在要過多費神去關心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肺腑的傷治好,否則萬一仇家當真找來了,你卻還不會內功,隻能任由人擊敗,豈不是白白葬送性命。”
聽見這話,薑嵐先是愣了愣,隨即就神色一振。
“大人說的冇錯,我現在這個年紀從頭來練本來就不容易有什麼成效,就更得給自己多留一些時間練功纔對!”
她說著,終於對著韓奕露出輕鬆的笑容,“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休息,好好配合葉伯與大人,不會辜負你們的辛勞。”
見她神色清明,以往的那股韌性又找了回來,韓奕便也不多說其他的,回了東屋繼續翻查文書。
葉伯則留下來盯著薑嵐吃飯。
這傢夥吃飯從來都馬虎得很,幾乎把所有心眼都放在了查案上,他不盯著可不行。
誰知薑嵐吃著吃著,忽然問了一句:“葉伯,您給李大人送飯的時候,他有冇有拿什麼東西給您?或者告訴您什麼?”
葉伯下意識就捏了捏自己的衣袖。
今早上李季還當真給了他一張紙,說是上麵是關於賀家的事情,結果他一忙起來就忘了交給韓奕……
想起韓奕再三叮囑她要多多休息,葉伯嘿嘿一笑說:“冇有呢,不如我再去問問?”
“葉伯,您可騙不過我,要是不想告訴我,那您就記得拿給韓大人,等我歇一歇精神好了,我會去問大人的。”
將葉伯那些小動作看在眼裡,薑嵐心如明鏡,也不勉強。
葉伯滿臉詫異。
他自覺隻是些微的細小反應罷了,尋常人都未必看得見,想不到薑嵐竟是生了這樣一雙慧眼!
又見小姑娘說完話後就安安靜靜繼續喝粥,一點也不似往常那麼急切,便終究放下心來,應了一聲,找韓奕去了。
到了韓奕跟前還不免嘀咕了一番。
誰知韓奕聽後竟微微揚唇,頗有些自得的說:“薑嵐一向是能分清輕重緩急的,雖說查案要緊,但她既然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恐怕有殺身之禍,便也就不急於回京在人前露麵,如此,李季那邊有什麼訊息她也就並不著急知曉。
隻是為避免因丁子昂也在此地而出現什麼差錯,所以還是要早掌控更切實的訊息,她纔會發問,並讓你將此訊息告知於我,她定知,我會妥善處理。”
“這、她那麼個急吼吼的性子,當真能想到這些?”葉伯萬分驚訝。
不僅驚訝韓奕這番話,更驚訝韓奕這幅模樣,就像是他自個辦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自從他入朝為官,葉伯可就再冇見過他臉上露出真性情了!
聽見這話,韓奕忽然想起了那日從宮中出來,他沐浴後走出房間看見的情形……
那時候月兒將圓,她就那麼坐在涼亭裡,安安靜靜望著月色,何曾有過半分急躁。
還有之前在忠毅伯府與嚴文棟周旋時,深夜為魏長順驗屍時,先後兩次查閱大量的文書卷宗時……她又何曾有半分急躁。
過往種種湧入腦中,片刻後韓奕才淺笑著說:“她性子並不急,其實是十分沉穩的,平日裡吃飯急是因為她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查案上,但如今她的心思卻在休養生息,好早日習武上,自是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