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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南詔國私通？”
丁子昂一愣，隨即驚道：“韓大人莫非已經有了賀敬之叛國的證據？”
“還在查，不過……應該快了。”
韓奕說著，默默看向了南方。
丁子昂心有所感，忽而略帶幾分笑意道：“說起南詔國……我此前去了一趟南疆，回程路上有幾人暗中跟隨，觀其身法，倒是與韓大人的手下有幾分相似。”
韓奕看向丁子昂。
見他一副看穿自己心事的模樣，也並未遮掩，唇齒間輕輕摩挲片刻，問：“她還好嗎？”
“有大人的暗衛盯著，自然是安好的。”
見他坦然，丁子昂心中對他又多了幾分欣賞，“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韓奕點點頭，“此前並非刻意隱瞞，隻是她身份特殊，若訊息走漏讓有心人得知她在京城……恐鎮南王府不保……”
“大人何必說這麼多，難道我丁某人會這般不知事？”
丁子昂直接打斷了韓奕。
心中倒是添了幾分稀罕，這韓奕向來寡言，除了分析案情時多幾句話，平時根本懶得解釋什麼。
可今日，卻是為了薑嵐開口。
這話不止是解釋，更是提醒他不要泄露薑嵐的真實身份。
“不過……雖然她眼下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看上去也有應對之策，可現在她終究是腹背受敵，更不知皇帝到底安的什麼心思……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得很。”
丁子昂想著想著又說一句。
“她不會做冇把握的事情，丁大人隻要將賀家的事辦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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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京中不知從何處起了流言。
說賀敬之乃南詔人，多年來一直與南詔勾結謀利。
這話傳到賀敬之耳中時，賀敬之隻當是南疆的人故意傳訊想要破壞皇帝對他的信任，可他當初親手扶持皇帝登基，這些年在朝中也立下汗馬功勞，豈是幾句流言便能輕易詆譭的？
“父親，可如今南疆那邊正在佈局……若當真有人察覺什麼……”賀知舟有些擔憂。
賀敬之捋著已白了多年的鬍鬚，眼皮鬆垮耷拉著，看上去冇多少精神，甚至都未必將賀知舟的話聽進耳中。
但他那雙因年邁而渾濁的眼睛卻微微泛光，似有計較。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賀敬之終於緩緩說：“去把該清理的東西清理了，還有那丁子昂，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此前好像受傷在長安縣養了一段時日，這幾日露麵，瞧著是添了幾分憔悴。”
“把此人盯緊了，也盯著韓府的動靜。”
賀敬之琢磨著吩咐，賀知舟立時詫異：“韓府？”
那韓平章雖然是參知政事，可這些年來也未見他結黨針對過賀家，其子韓奕也隻是個喜歡推理驗屍的稀奇貨，在朝中，韓家雖然地位高，可聲音卻從來不大。
這時候難道不該防著鎮南王府？
為何卻要盯著韓府？
“此前陛下有意將鎮南郡主指給韓奕，你忘了？那薑氏女分明是他們用來擋這樁婚事的，可韓家人向來精明，又一向自詡以大周社稷為重，既知曉陛下有心要動南疆，又豈會不派人去盯著。”
賀敬之眉頭微皺。
相比最近忽然出現的阻力，他更愁自己這兒子始終不夠爭氣，眼看著膝下兒女成群，竟然還比不過韓奕那個鬍子都冇長齊的小子。
若不是擔心自己去後，籌謀多年的大業無以為繼，他近期又豈會有這麼多動作。
賀知舟這才恍然大悟，“父親的意思是……那謠言有可能是韓家放出來的？”
說完心頭一緊，“若真如此，那恐怕事情冇這麼簡單……不若我先入宮麵見陛下，將謠言澄清？”
“廢物，你澄清了陛下就信？”
賀敬之罵了一聲。
聲音雖不大，卻叫賀知舟當即麵色惶惶，低下頭去半個字也不敢再多言。
片刻後，賀敬之壓下怒火說：“去給南疆傳信，讓他們挖出韓家的耳目，至於京中……先按兵不動，且看他們後麵還有什麼花招。”
“是。”
這回賀知舟痛快應下，行了個禮便要離開。
卻將要出門，便被賀敬之喊住。
“等等。”
“父親還有何吩咐？”賀知舟一溜煙就又轉回去。
“那薑氏女還在靖州？”
“是，前些天韓奕回京後，韓夫人匆忙就趕往靖州，想來韓奕無暇分身，不得不回來處理堆積的公務，卻又不放心薑氏女，這才請韓夫人前去照顧。”
賀知舟稟報過後，不由得感慨：“看不出來……這韓奕還當真動了心思。”
但賀敬之卻隻說：“派人去靖州，將林妙言和薑氏女抓住，暗中送回京中。”
“啊？連韓夫人也？”
韓夫人林妙言可是太後的親侄女兒，就算如今永安侯府不如從前那般輝煌，可永安侯三子卻各個手握實權不可小覷，長子更是永州刺史手握兵權……
要是將永安侯和太後惹惱了……即便是賀家，也至少得脫一層皮。
“隻管照我說的做，莫要耽誤。”
賀敬之看見賀知舟的反應，已經懶得再多跟他解釋。
永安侯的女兒又如何，他隻差一步便能掃清障礙，讓南詔大軍長驅直入，難道還要顧慮永安侯？
他唯獨怕韓家會橫生枝節壞他好事罷了，自然要提前將韓家的軟肋拿住。
賀知舟立刻將這些事情都分給手下去辦。
當日中午，韓奕去四方樓用膳，從店小二手中接過了一張紙條：如君所料。
“傳信給靖州的人，讓他們做好準備。”
他吩咐淩霄，隨即將紙條扔進香爐。
賀敬之果然坐不住了。
隻要將他派人去靖州的意圖坐實，再加上今日剛到的軍報，賀敬之便是再的陛下寵信，也必得脫一層皮。
待他地位動搖，便是他們真正出擊的時候！
“那可要知會淩風一聲？”
淩霄見他隻說聯絡靖州那邊，壓根冇要提南疆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擔心。
若隻是折損些人手倒罷了，淩霄更擔心的是萬一賀敬之的人順藤摸瓜發現他們的人在暗中保護薑嵐……
卻聽韓奕篤定道：“不必，我想，現在賀家安排在南疆的人應該已經被拔得差不多了，她頂多會留下一二個聯絡點，避免打草驚蛇，但也是儘在她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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