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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與二公子在一處，二公子不似世子那般穩重，見此情形嚇得不輕，小人擔心二公子動靜太大引來旁人注意，故而守在二公子身邊安撫。”那家丁答。
薑嵐盯了那人片刻，見他的確是個穩重的，才緩緩點了點頭，“那從收拾完茶杯，到二公子發出驚呼這中間，你們有冇有聽見什麼異常的動靜？一定要仔細想過再答。”
依照二人所說，郭大人走後兩刻鐘左右，嚴文棋進來，過了片刻發出驚叫聲將二人引進去，發現忠毅伯出事。
之後一刻鐘左右，嚴文棟命人去後院通知忠毅伯夫人，薑嵐趕過來，卻被嚴文棟阻攔，經過一番周旋後，才終於得到機會驗屍……
粗粗估計，這中間至少過了一刻鐘。
這麼算下來，從郭大人離開到薑嵐驗屍，這中間恰好隔了半個時辰左右。
而薑嵐之前也初步估計，忠毅伯死亡不超過半個時辰，算上因薑嵐水平不足出現的誤差，再考慮到兩名家丁進去換了茶就冇再見過忠毅伯，那麼，郭大人和嚴文棋都有作案的可能。
兩名家丁見薑嵐神色十分凝重，又特彆叮囑要仔細想過再答，於是也都各自仔細回憶起來，但，好一會兒卻也冇能想起什麼異常。
最終，那機靈一些的說：“回姑娘，的確是不應有什麼動靜纔對，書房的門是半開著的，若有什麼動靜，我二人必定能聽見，但裡頭卻是靜悄悄的，隻是在郭大人走後，聽見伯爺關窗戶時窗閂落下的聲音。”
“所以後窗的窗戶本來是開著的？”
薑嵐一下子想起了榻旁的那扇窗戶，這書房裡外兩間，裡間隻有那一扇窗戶，外麵是一條小路，裡間另一側對著往外間來的月門，雖然不是正對著，但也隻是被月門半掩，所以光照是足夠的。
“通常是開著的，不過，伯爺有時候會客會將其關上，許是不願意讓外麵經過的人瞧見。”機靈家丁答。
“可是那窗下就放著一張榻，還是靠著牆放的，開關起來不方便吧？”薑嵐下意識問。
家丁說：“正是呢，不過好在榻並不寬，所以隻要半靠在榻上就能勾著，但也因此，關窗時窗閂落下來往往會發出一些響動，所以我們也不覺得異常。”
“原來是這樣……”
薑嵐沉吟著，忽然之前一個被她排除的可能再次浮現。
她之所以將重心放在從門口進來的人，就是因為她進去裡間的時候窗戶已經是關著的，插著窗閂，而嚴文棟說，發現忠毅伯出事後隻讓人將屍體放下來就立刻出去，冇動過房間裡任何陳設。
加之那窗戶開關並不方便，她以為並不常用，原本就是關著的……
所以，排除了凶手從後窗進入的可能。
但現在家丁卻說窗戶原本是開著的，通常在會客時才關上……
可這關窗戶的時間，卻又是在郭大人離開之後，與忠毅伯平時的習慣不符，那麼，這窗戶有冇有可能是凶手關的？
若是凶手足夠聰明，完全可以關窗後藏身於某處，而後趁著眾人手忙腳亂將屍體放下來的時候悄悄溜出書房，造成一間“假密室”……
如此一來，不但造成了忠毅伯還活著的動靜，推遲了作案時間，辦案排查凶嫌時，也不會想到凶手是從後窗進入，因為後窗插著窗閂，根本進不來！
那麼，真凶就可能被排除嫌疑！
也就是說，凶手既有可能是從門口進來的，也有可能是從開著的窗戶進來的！
薑嵐腦中飛快的推測著，隨後問那名沉穩一些的家丁：“從發現忠毅伯出事，到世子來，命你們將屍體放下，這中間你一直和二公子待在裡間？”
“是，二公子情緒不穩，小的不敢將二公子扶至外間以免引來旁人注意。”沉穩家丁立刻回答。
薑嵐點點頭，又問：“那你仔細想想，這中間有冇有聽見什麼彆的動靜？比如彷彿有人悄悄從裡間離開？你的視線是否能留意到門口？”
“這……小的不敢確定，因為二公子驚慌不已，小的當時隻顧著安撫二公子，隻覺得並無什麼異常。”
這倒是也能理解……
薑嵐眉眼微沉，越發覺得方纔的推測不是冇有可能，緊跟著又問：“那你們將屍體放下來的過程中，有冇有人留意到門口？”
二人對視一眼，隨後雙雙搖頭，機靈家丁解釋說：“當時我二人都顧著將伯爺放下來呢，頗費了些力氣，確實冇看到門口那邊有冇有人出入。”
薑嵐聽罷，正要讓他們去找中廳的人來問話，就見嚴文棟領著一明顯麵帶驚恐的公子走了進來。
薑嵐看向嚴文棟，嚴文棟便問：“薑姑娘，問得如何？可有什麼異常？”
“有一些，不過還得再問問二公子纔好想辦法。”薑嵐隻得先答。
她原本是想設法查一查今日所有賓客在那段時間的動向，因為如果凶手也可能是從後窗進來的話，那排查範圍就得擴大，不能隻侷限於從門口進來的這麼幾個人。
但，如果查了，就無異於告訴所有人忠毅伯的死因有異常，並非自殺，嚴文棟若知曉必定不會願意，所以她隻能暫時將這個想法按下，等著京兆府的人來再提。
“如此，姑娘隻管問便是，這位就是我的二弟，我已經與他說明瞭讓薑姑娘問話的原因。”嚴文棟當即說道。
薑嵐點點頭，腦中略一整理思路，便對著嚴文棋說：“既然世子已經對二公子說明緣由，那我也就不客氣的問了，因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避免讓京兆府的人起疑，最好是在答話時半點疑點也不出，所以，可能言語間有所冒犯，還望二公子能理解。”
嚴文棋恍恍惚惚的，聽見這話先看了看嚴文棟，見嚴文棟對著他輕輕點頭，才也對著薑嵐點了點頭。
“家丁們說你進來之後過了一會兒才發出驚呼聲，但正常情況下，人受到驚嚇發出聲音是不需要反應那麼久的，因為一旦過了最驚恐的那個瞬間，人就已經冇那麼慌張，應該會做彆的反應而不是才發出驚呼，所以我想知道，在這之前有冇有發生什麼？二公子的反應為何與常人不同？”薑嵐隨即問。
“我，我看見父親……看見父親吊在那裡嚇壞了呀！”嚴文棋愣了一瞬才說，說完忽然反應過來，頗有些生氣，“你莫非是懷疑我做了手腳？”
“京兆府的人也會懷疑的，我現在是用京兆府辦案的思路來問話，還請二公子配合。”薑嵐從容不迫的，像當真瞭解京兆府辦案思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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