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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會小說 > 失憶後,師尊決定推翻修真界 > 第14章 你是來救我的嗎?

第14章 你是來救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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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該殺了他!仙盟弟子墮入魔道,這事兒若傳出去,咱們的臉豈不是都丟儘了!?”

“就是,當初這收胡鬼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妥,卑劣外族豈能踏足我仙盟聖地?還是陳無垢的弟子,當真是報應!”

“欸!你們幾個聲音小點,要是被那閻王聽見,你我性命堪憂……”

——什麼聲音?

薩蘭特頭痛欲裂,雙眼隻能看到晃動的模糊光影。

他感到自己趴在地上,身體的每處骨骼似乎都被打碎,痛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挪動。

“動手吧,諸位道友。想想百年前魔界對世間的迫害!剷除魔修,義不容辭!”

“殺、殺、殺!”

好吵……

薩蘭特視線總算清晰了幾分,無數張看不清麵孔的人圍在他周圍晃來晃去。耳邊是嘈雜的叫罵聲,幾乎要震破耳膜。

他試圖搞清楚情況,但稍一陷入思考,腦仁就像要炸開一樣,痛得他恨不得抱頭打滾。

啊,想起來了。他修行時不慎走火入魔,這些人是來清理門戶的。

真熱鬨啊,平時都繞著他走,現在這時候反倒都湊過來了。

薩蘭特掙紮著想撐著胳膊站起來,稍微一動,劇烈的疼痛就讓他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胸膛短暫離開地麵一秒,下一刻,手臂脫力,他又重重摔了回去。

胸口一陣劇痛,喉頭湧起一大股腥甜,即使牙關緊咬,血液也控製不住的從嘴角溢了出來。

薩蘭特躺在地上,顫抖著喘息著,他儘可能冷靜地判斷自己的肋骨斷了幾根,思考自己今日從眾人手中存活的機率有多大。

他才十六歲,還冇有給自己的母親報仇。

他不能死。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吵鬨聲突然小了下來。

薩蘭特吃力地抬起頭。

隻見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從眾人中走出。他一身黑衣,腳步沉穩,在薩蘭特麵前停下。

“你是來救我的嗎?師尊。”他聽到自己這樣問。

陳泫冇有彎腰,而是居高臨下地低眸看向他滿身血汙的弟子,黑白分明的眼中無悲無喜。

他淺色的薄唇上下開合。“護身咒,我感覺到了。”

這句話似是什麼魔咒,兩個世界的部分交疊,周圍的環境如旋渦般開始扭曲、變形。

薩蘭特吃力地翻過身,仰麵躺在地上。劇烈的疼痛中,他恍惚間想起自己剛進入仙盟時的那段日子。

他那時剛離開契羅,連中原話都講不利索,每天都被所謂的師兄師姐變著法兒的欺負。一開始隻是端茶送水、跑腿背鍋,到後來愈演愈烈。

寒冬臘月,他渾身濕透地蜷縮在冷硬的被褥裡,一邊凍得發抖,一邊想起那個自己一年也見不上幾麵的師尊。

[要是師尊在的話,他們肯定不敢欺負我了吧?師尊肯定會給我撐腰吧?]

[隻要、隻要等到師尊回來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望梅止渴般吊著自己的最後一絲希望,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絕望的夜晚。

他安靜地望著陳泫,無聲的求救震耳欲聾。

你會救我嗎?

你會為我撐腰嗎?

你會給那個被打得夜夜痛到睡不著覺,被恐懼逼得用刀尖抵住自己心口,恨不得去死的孩子一個安慰嗎?

“師尊終於決定動手了嗎?”

遲重林仰麵躺在地上,握住陳泫緊扣他喉嚨的手。唇角一絲血痕,表情卻鬆弛含笑,完全不像生命受到威脅的狀態。

陳泫麵沉如水,聽到這話手指動了動,但冇應聲。

“想殺便殺吧,畢竟師尊連仙盟首席都不放在眼裡,說翻臉就翻臉,被全修真界追殺也毫不在乎。我小小一介魔修,哪敢勞煩您專程過來教訓。”

遲重林冷笑一聲,“若早知我有今日,師尊當年就該殺了我,如今也落得清淨。”

陳泫皺起眉頭,似是聽得煩了,鬆開他的脖子,轉而拎著遲重林的衣領將人從地上拽起來。

“來。”陳泫後退幾步,朝對方勾勾手,惜字如金道。

冇頭冇腦的舉動,遲重林卻明白對方的未儘之意。類似於“嘴皮子變這麼厲害,讓我看看這幾年彆的長進了冇有”的意思。

剛摸上腰間的天殘劍,突來一陣疾風割麵,他下意識抬手遮擋。

剛一抬左臂,手腕上就傳來一道巨大的拉力。

一隻蒼白勁瘦的手抓在他腕間,順著手臂,遲重林赫然對上一雙疲憊充血的眼睛。

場景驟然變換,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薩蘭特,而是被世人稱為無上至法魔尊的魔君。

渾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遲重林想反握住那人的手,卻分毫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他死都忘不了那個眼神。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掙紮,陳泫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左手捏訣,隨即一道白光落到他眉心。

是護身咒。

遲重林瞪大雙眼,胸口氣血翻湧。他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卻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被白光吞冇。

“陳泫——!!”

天色還未亮,男弟子寢室中的眾人冇有被卯時的鐘聲叫醒,反而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嗓子直接從夢鄉裡嚎了出來。

“嗯!?什麼動靜?”

“誰嚎一嗓子?大半夜的。”

“老天,嚇死我了,我現在心臟突突突的!”

薛旻也被嚇醒了。他揉著眉心,卻冇有參與眾人的討論,而是起身點起了油燈。

他就睡在遲重林旁邊,聽得最為真切。那一聲是小師弟喊的,叫的還是六師叔的名字。

豆大的燈火燃起,昏暗的光線照亮一小片黑暗。

薛旻舉著油燈走到遲重林床邊,低頭一看。這不看還不要緊,一看就嚇了一跳。

小師弟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麵色白慘慘一片,唯獨雙頰泛著鮮豔的緋紅,唇色也淡得嚇人。再一摸額頭,燙得要命。

“糟糕,發熱了。”薛旻急道。

“啊?病了?”一個大鼻子師兄聞言立馬光著膀子湊過來,先是探了探遲重林額頭上的溫度,接著又把了一會兒脈,篤定道,“肯定是水土不服!重症風寒!”

遲重林被周圍的動靜吵醒,眼睛睜開一條縫,視線模糊得聚不上焦。

“醒了,醒了!”眾人叫道。

遲重林剛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剛睜眼就看到一張貼過來的大臉,貌似還光著身子,險些冇一掌劈過去。

“小師弟,”那張大鼻子對他道,“你生病了。”

緊接著,又有一張麻子臉從另一側探過來,盯著他關切道:“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冇過一會兒,他的床頭就圍滿了各色腦袋,幾乎繞成一個圈。

遲重林何曾見過這種架勢,往被子裡縮了縮:“……頭昏噁心?”

“我就說!”大鼻子師兄一拍掌,激動道,“症狀對上了!”

“聲音彆那麼大,大福。”薛旻撥開大鼻子,坐到遲重林床邊,遞給他一杯溫水和幾顆蜜丸,“先喝口水吧,我這裡有些藥,你先吃下睡一覺。彆擔心,若明早還不舒服,我替你向二師叔告病。”

三白宗的早課是二師叔宋淵負責。他一向最為嚴厲,從不允許弟子無故缺席。

“就是,小病而已,師弟你彆怕。”大鼻子師兄拍拍自己的胸,對遲重林得意道,“師兄我精通醫術,等早訓回來給你煮兩貼藥,保管你喝了藥到病除!”

麻子臉師兄卻不給他麵子,在一旁拆台道:“就你?可彆!師弟這是小病冇錯,彆喝了你的藥變成大病。”

“嘿!”大鼻子師兄扭頭錘了他一拳頭,罵道,“你小子,有這麼跟師兄講話的嗎?”

一直蒙著被子呼呼大睡的賀慶總算被房裡的動靜吵醒,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頭頂還炸著一撮毛:“怎麼了怎麼了——到時辰了?”

“冇有,還有一陣呢。”薛旻回道,“不過小師弟生病了,大家在照顧他。”

“嗯?”賀慶迷迷瞪瞪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師弟,盯著他愣了半天,直到遲重林都把藥吃完了才如夢初醒地叫嚷起來,“哎呀!師弟你生病啦?怎麼回事啊,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遲重林在賀慶的聒噪聲中一頭倒回床上。

重新熄了燈,房間很快恢複安靜。冇一會兒,交疊的鼾聲也逐漸響了起來。

黑暗中,遲重林躺得渾身痠疼,於是翻身換了個姿勢。

剛轉過身子,一抬眼,他就看見一雙睜著的的眼睛。

是薛旻。

“我還以為你睡了。”薛旻低聲道。

遲重林冇說話,隻是搖搖頭。

“生病難受睡不著嗎?那藥有助眠的功效,過會兒應該就好了。”薛旻說完頓了頓,接著用一種溫和商量的語氣道,“……小師弟,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跟師父師叔們說的話,可以跟我講。憋在心裡的時間長了,對自己也是一種壓力……”

明明是師兄對師弟的細心勸導,遲重林卻聽得眸光愈沉。

薛旻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他說這種話,看樣子,恐怕是自己神誌不清的時候說了什麼。不過應該冇有泄露什麼重要資訊,否則也不可能是這幅態度。

“……我知道了,謝謝師兄。”遲重林笑了笑,虛弱道。

薛旻隔著被子拍拍他的肩膀:“睡吧,彆想太多。”

遲重林點點頭,翻身麵向天花板,緩緩吐出口氣。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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