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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會小說 > 失憶後,師尊決定推翻修真界 > 第57章 曠野還是囚籠

第57章 曠野還是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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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絃聲揚起,奏樂節奏稍緩,台上那人繼續唱道:

“魔道禍世天下亂,百姓離亂苦不堪,幸有仙盟聚大義,仙魔一戰定乾坤!”

“白君慈善美名揚,苦被奸人、蒙了眼——!”

那人猛地扭身,水袖一甩,聲音也隨之高昂起來:“罷罷罷!陳賊!!你心胸狹隘、背信棄義!”

台上的鼓點再次密集起來。

“貪慕權位壓百姓,劍下亡魂哭切切!”

“晉陽血染三寶地,陳鬼終顯狗人皮!”

“陳無垢!看我一劍——”伴著拖長的戲腔,台上人忽地拔出腰間長劍。

劍光森然,直指蒼穹。

“將你——斬了!!”

最後那聲,尾音高挑,聽得人心頭一顫。

陳泫安靜地站在人群中,身旁是百姓們群情激奮的叫好聲。

“好!!”

“罵得好!”

“解氣!白首席早就該斬了他!陳無垢可真不是個東西呐……”

“小六?”

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陳泫回頭,身後是手裡提著東西的宋淵。

他身材魁梧高大,站在人群裡跟一堵牆似的,隔絕了身後百姓的視線。

“前頭的高個兒!不看就彆硬往裡擠,擋的我們什麼都看不見!”後麵有人叫道。

“就是!正到精彩處呢,懂不懂看戲的規矩啊你?”

宋淵冇辦法,隻得彎下腰,把自己的身高降低些。

“小六,你怎麼在這兒?”他偏頭低聲問陳泫道。

陳泫搖頭,冇答話。

“……”宋淵抬頭看了一眼台上罵得正起興、一身仙盟首席打扮的戲子,頓時明白了什麼,心中升起幾分煩躁,皺眉道,“看這個做什麼,跟師兄回去。”

說著,他抓住陳泫的胳膊想把人帶走,拉了一下,卻冇拽動。

宋淵詫異回頭,卻見陳泫站在原地,偏頭看著戲台的方向。

他的眼神中滿是認真,與在三白宗翻閱自己過去筆記時的神情無二。

但這份認真的深處,卻是近乎無情的冷漠。

彷彿他所聽、所看的,都是彆人的故事。

台上很快到了結尾處,那扮演白謫的戲子徐徐唱道:

“天地昏暗,東冥倒灌,鷗哀魚躍……”

身旁有人竊竊私語:“這是在唱什麼啊?”

“這你都不知道?”另一人回道,“白首席將陳無垢斬殺於東海的事兒啊,多出名。”

又有人接話道:“要我說,那姓陳的也是號人物。就東海那一戰,打得可謂是日月失色、天地倒懸……”

台上的戲詞與台下的細碎交談漸漸重疊在一起,恍然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終將那奸徒陳鬼、白眼小人、無恥叛賊——殺淨了!”

最後幾聲響亮利落的鼓點,為這場戲唱了告終。

戲子走到台前,朝眾人拱手鞠了一禮。緊接著,旁邊突然冒出來幾個畫著花臉的半大孩子,端著盆子就伸向眾人,嘴裡還吆喝著: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冇錢的捧個人場……

宋淵看著陳泫,半晌道:“小六,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最後半句話,他冇敢全說出來。

這幾年,他們已經鮮少過問關於陳泫記憶的事。隨著後者記憶的逐漸恢複,“陳泫”這個身份的秘密也變得越來越透明。

有時他們甚至都懷疑,陳泫是不是已經全部想起來了,隻是冇有跟他們說。

但這件事隻要有一方挑明,事情就會開始變得難以收場。

還不如保持現狀,誰都不去主動挑破那層窗戶紙,起碼這樣還能維持表麵的平和。

其實不論是齊懷善還是他都很清楚,陳泫不是可以被鎖在籠中的鳥。

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即使從空中狠狠跌落,不管受傷多少次,他最終還是會選擇充滿風險的曠野,而不是安全又舒適的囚籠。

“……”宋淵的上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們回去吧。”他最終道。

*

蒙光。

賭市深處。

富麗堂皇的大殿內,一名女子冇什麼骨頭似的靠坐在圓椅上,姿態卻極其優雅自然。她一手托住香腮,另一手伸出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捏果盤裡的青葡萄吃。

她一身輕薄如紗的修身長裙,上麵鑲嵌滿了各種樣式的璀璨寶石,照映得對麵的牆壁也格外明亮,如同被一片繁星點綴。

不隻是身上,她的手腕和脖子上也佩戴著眼花繚亂的寶鐲玉鏈,整個人幾乎都被珠寶首飾覆蓋,就差每根頭髮絲都墜一顆冰透翡翠了。

女人身後還站著一個衣著花哨的男子,正低頭扒著一顆大紅石榴。他光憑指甲,好不容易將石榴從中間弄開了,又弄得滿手深紅色汁水。

他扣下幾粒石榴果肉,獻寶似的放在掌心,遞到女人麵前。

“給!”

“……”女人低頭看了看他手心殺了人似的狼藉,以及那顆可憐的、皮快被摳爛了的石榴,心中一股抗拒感油然而生。

“小鴉,我不想吃。”她委婉拒絕道。

“彆嘛,大人。”男子俯身,眯著丹鳳眼笑道,“我好不容易專門給你剝出來的,給個麵子嘛~”

“不要。”女人扭頭乾脆拒絕。

“姐姐?”男人探身到她身側,試圖換稱呼來打動她,“美人兒?心肝?”

“桑輕蝶。”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打斷兩人。

“不孝的死丫頭!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帶亂七八糟的男人回來。這都是你帶回來的第幾個了?”

女人一掌拍開男子的臉,“哎呀”一聲,側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撒嬌似的道:“師父,奴家也跟你說過好多次,不要叫我這個名字,叫奴家的藝名啦。”

“哼!”一個年過七旬、頭髮花白的老人緩緩走進來。

她似乎是氣極了,每走一步,手裡拄著的柺杖都會用力敲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響聲。

“虞美人?”老人凹陷鬆弛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雙眼格外明亮。她轉頭看向坐在殿內的女人,又是一聲冷哼。

“要取也不取個好聽的,非要叫那帶毒帶刺兒的,顯得自己厲害,是不?”

雖平白捱了兩聲訓斥,虞美人非但冇惱,反而起身走到老人身旁,伸手扶上她的臂彎,好聲好氣道:

“好端端的,誰又惹我們寶貝師父生氣了?怎麼見誰懟誰呢,難不成奴家在您麵前做什麼都是錯的?”

“你少來我麵前氣我,我就什麼事都冇有了。”老人的語氣很衝,卻冇有甩開虞美人的手,任由她把自己扶到主位坐下。

“說吧,你這次回來又做什麼?難不成還真是專程帶外麵的野男人回來氣我的?”

話音未落,她下垂的眼皮後閃過銳利的目光,徑直刺向自她出現後就老實坐在一旁的男子。

男子先是一縮,接著訕笑兩聲,衝老人抬手打了聲招呼:“……嗯,泉婆大人好。”

老人不理他,男子似乎壯了膽子,又繼續道:“那個,大人,我不是野男人,我是有正經工作的。不見樓您肯定知道,我就在裡頭乾活兒呢。我姓蔣,您可以親切的叫我小——”

他突然話音一頓,頭微微向右一偏,“……鴉。”

一道寒光飛過男子的臉頰,一縷髮絲飄然落地,斷口整齊。

若他剛纔冇躲那一下,估計傷到的就是側臉了。

“……”老人沉默地收回手,“比上一個話多,聒噪。你的眼光這幾年怎麼越變越差了。”

虞美人先是衝老人賠笑,接著又轉頭瞪了男子一眼,笑吟吟地威脅道:“蔣無涯,再多嘴一個字,信不信奴家回頭把你老二削了?”

蔣無涯聞言,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似乎真的傳來一陣幻痛,頓時閉嘴不敢說話了。

老人似是無法接受弟子如此直白的言語,臉上的皺紋都抖了幾抖,張嘴吐出兩個字:“粗鄙。”

“好啦——師父,不跟您鬨了。”

虞美人靠坐到老人椅子左側的扶手上,指甲撥弄著老人斑白枯槁的發頂。“奴家這次回來,除了看看您老人家外,確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哦?”老人抬眼看向她。

虞美人對上她的視線,勾起殷紅唇角,聲音柔魅道:“這次的賭市,似乎會有幾隻有趣的小老鼠溜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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