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反應這麼大就說一聲嘛,我看你們教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樣子。”
軍醫在為尤許諾掛點滴的同時,忍不住抱怨起來。
“女孩子要愛護好自己,自己的身體自己要好好在意。”
尤許諾就差把臉都快埋進被子裡了,小聲說道,“我以為我可以的,我出門吃了止痛藥。”
軍醫瞥了她一眼,“止痛藥吃多了是有抗性的,就冇有這麼管用了。”
“我就說這次怎麼還是那麼痛呀,原來是這樣。”
“止痛藥一般情況下少吃。”
“知道了。”
軍醫看著尤許諾越來越紅的臉,還有旁邊祁牧年也有些泛紅的臉,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男的和一個女生當著另外一個男的,討論月經期的處理問題有些不合適,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
尤許諾紅著臉小聲的對祁牧年說,“不好意思啊,麻煩祁教官了。
那個我朋友應該快來了,你先回去吧。”
“今日你就休息,明天如果還是難受的很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我並不是不近人情。”
“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當兵的話,就必須剋製自己的這些情況呀,敵人纔不會因為這些對你手下留情呢。”
“想當兵?
為什麼?”
祁牧年有些好奇,女孩長得不差,當兵還是比較苦的。
“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
我知道自己走正規的渠道,過不了,我視力不行。
我聽說學生入伍,不看視力。”
“學生入伍待三年,回來還是要讀書的。
到時候與學校脫軌,學業也很有可能跟不上。”
“那畢業以後呢?”
這位年輕的少女在談論起自己的夢想和理想時,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激動之情。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羞澀和拘謹,而是變得非常主動,積極地開口向他人詢問她心中渴望瞭解的各種資訊。
祁牧年忽然心生戲謔之意,便開口調侃道:“那得經過體檢,視力也得達到一定標準。”
聽到這裡,少女顯得有些沮喪,低下頭沉默不語。
祁牧年注視著女孩的神情,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
補救道,“你們學校跟軍區有合作,你表現可以的話,可以申請,讓人推薦你來這裡做文員之類的。”
“我小地方來,表現再好,也冇有人會給我推薦的。
教官,你回去吧,我不舒服,想睡會兒。”
尤許諾輕輕地躺了下來,側過身去,將被子拉過來,緊緊地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祁牧年站在一旁,靜靜地注視了尤許諾一會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
隨後,祁牧年轉身走出了房間,與軍醫低聲交談了幾句,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項。
片刻之後,祁牧年便離開了,留下尤許諾獨自在房間中休息。
尤許諾哪裡不知道自己生理期,前兩天還洗的冷水澡,就是為了生理期第二天更痛一些,什麼吃了止痛藥,都是隨口說說罷了。
她也不指望這一次短暫的交集能和祁牧年發生什麼質的改變,隻是本著給他留個深刻的印象來的這一出。
談話也是對方同自己多些交流,暗示自己家境不好,不出意外的話,祁牧年會幫她將醫藥費給了,然後給他留下第二次接觸的機會。
等孫卿卿過來的時候,尤許諾都快睡了,畢竟痛是真的痛,難受也是真的。
但是尤許諾強撐著冇有睡,下麵黏黏糊糊的,褲子也臟了,真的不好意思睡,尤其是躺著,跟快血崩了似的,一陣一陣的。
在孫卿卿的幫助下,尤許諾在廁所收拾妥當後,換好了褲子,又躺回床上。
“你來個月經好嚇人,你都不知道,我回頭一看你,臉色慘白慘白的,我都嚇壞了。”
孫卿卿說這話的時候,還用手順了順胸口。
“真的嗎?
還有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嗐,說這些,我們以後可是要一起生活差不多三年都室友耶,以後說不定多的是麻煩你的地方。”
尤許諾衝著孫卿卿一笑,隨後低頭,不知道想什麼。
孫卿卿都被嚇著了,也不會有人覺得她是故意的了,知道會痛,但是冇想過經血來勢洶洶,在大庭廣眾之下,小小的社死了一把。
孫卿卿看著尤許諾低頭不說話的樣子,關心道:“許諾,怎麼了?”
尤許諾狀似難以啟齒的開口道:“你有帶多的錢嗎?
今天的醫藥費,我還冇有給,回學校後還給你。”
孫卿卿瞭然,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室友家庭條件不好,想來也冇有帶多的錢。
於是點頭,出去找軍醫。
冇兩分鐘,孫卿卿就回來了,衝著尤許諾開口道,“那個醫藥費,祁教官給過了,我把錢給你,你給祁教官吧。”
此話正合尤許諾的意,她自然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祁牧年視線若有若無的關注著尤許諾,他主要是怕對方又出現類似的情況。
祁牧年注意到對方也頻繁地偷瞥自己,似乎有話想說卻又猶豫不決。
他心中暗想,糟糕,難道尤許諾打算向他表白?
若是如此,他該如何婉拒,纔不至於傷害到這位姑孃的真摯情感呢。
彙演的前一天,排練剛剛結束,西五個方陣的學生便圍成一個圈,接下來輪到教官們展示他們的才藝。
教官們滿懷激情地演唱了《團結就是力量》,聲音洪亮有力,學生們也慷慨地報以熱烈的喝彩。
祁牧年與鄰近的教官共同展示了一場精彩的近身搏鬥,令在場的男生們羨慕不己,而女生們則目光炯炯,充滿興奮。
接下來是有才藝的學生和有想法的學生展示自己的時候。
尤許諾當然也不會放棄表現自己的機會,人不能一棵樹上吊死,萬一勾搭祁牧年不成,她還要在學校裡給自己找飯票呢。
天生麗質難自棄,但美麗還是需要保養的。
尤許諾大大方方的走出隊伍,走到中間,脫稿朗誦一首《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葉,相遇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冇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乾,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歎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少女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帶著一種溫柔而深情的語調,彷彿在訴說著內心深處的情感。
她的聲音如同一首悠揚的旋律,在夜色中緩緩流淌,娓娓道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情感的溫度。
她的臉龐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微微泛紅,彷彿是羞澀的花朵在夜色中綻放。
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彷彿有星星在其中閃爍,那光芒與她的話語相得益彰,彷彿在為她的情感做註腳。
她的話語與這首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彷彿是她對心愛之人的深情告白,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愛意,每一個句子都像是在向對方傾訴著心中的思念和渴望。
她的聲音和表情,共同構成了一幅動人的畫麵,讓人不禁為之動容,彷彿能夠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那份真摯情感。
漂亮,自信,熱烈。
隨著一曲《致橡樹》的落幕,少女贏得了滿堂的掌聲。
她略帶羞澀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祁牧年對尤許諾的表演感到震驚,前兩天他懷中的女孩還顯得十分羞澀,而今天她卻表現得異常熱烈。
因為他嗎?
那樣真摯熱烈的感情,似乎不是他們應該擁有的。
因為表演,幾位教官是坐在一起的。
祁牧年也聽到了前麵的男生們在低聲討論尤許諾,計劃在軍訓結束後探聽一下,嘗試追求她。
就見他身邊的教官,也問祁牧年這個女生的具體情況。
祁牧年回頭看著戰友,“你就彆了吧,人家一看就是是好學生,彆禍害祖國的花朵。”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傢夥來者不拒。
很多教官都會在軍訓裡發現對象,結束後約上幾次,睡完了就分手,自己身邊的這位也是如此。
學生們冇有接觸社會,對著教官有種崇拜之情,對方有心勾搭,也是很容易到手的。
因此每年軍訓教官的名額,大家都是靠搶的。
他不一樣,彆人有心討好他,硬把他名字添進來的。
祁牧年冇察覺自己話裡的尖酸,對方察覺了。
想到祁牧年的傳言,隻是開玩笑的摟過他的肩膀,“你早說呀,你看上了,我就不說這話了。”
在活動結束後,尤許諾決定讓孫卿卿先行離開,而她自己則打算留下來找祁牧年還錢。
孫卿卿在離開前,還特意給尤許諾打氣,鼓勵她要勇敢一些,不要因為害羞而錯失機會。
尤許諾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叫住了祁牧年,然後向他走去。
在她叫住祁牧年的那一刻,周圍的其他教官們投來了一些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在暗示祁牧年豔福不淺,然後他們便識趣地先行離開了。
祁牧年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想,糟糕,她果然要向自己表白了。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祁牧年決定采取一種嚴肅的語氣,試圖讓尤許諾知難而退。
“尤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祁牧年先發製人,用一種嚴肅的語氣問道,希望尤許諾能夠明白他的意圖,從而避免尷尬的局麵。
尤許諾輕輕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低著頭,聲音微弱地說道,“祁教官,我確實有事情想和您說,可以請您和我一起去那邊說嗎?”
祁牧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漆黑一片、空無一人的角落。
他心中暗想,完了,她果然是要向我表白。
於是他開口問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嗎?”
尤許諾有些為難地回答道,“在這裡說可能會影響不太好。”
祁牧年不禁有些疑惑,反問道,“跟你去那個地方應響就好了?”
他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嚴厲起來,似乎有些嚇人。
尤許諾縮了縮脖子,然後從褲兜裡掏出什麼東西,不由分說地塞到他手裡,接著衝著他鞠了一個躬,留下一句“謝謝祁教官”就匆匆跑開了。
祁牧年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又望瞭望手裡被塞進的東西,發現是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下意識地展開那張鈔票,發現裡麵還夾著一張二十元的鈔票,一共七十元。
結合少女的話,他突然明白了,這似乎是那天他墊付的醫藥費。
祁牧年不由自主地長舒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感到有些失落。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尤其是在少女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
他自嘲地想,自己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長得好看。
然而,很顯然,少女並不是一個膚淺的人。
他回想起少女朗誦的情景,覺得她應該更喜歡有文化的人,和她有共同語言的人。
這樣一想,他猜測她應該是一個文科生。
如果尤許諾能夠洞悉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提出反駁。
她總是對那些既富有又擁有權力的人情有獨鐘,如果對方還擁有健碩的體魄,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尤許諾自然清楚,最近祁牧年對她的關注日益增加,這正是她所期望的效果。
為了達到目的,她在這兩天裡刻意表現出對祁牧年的喜愛之情,甚至還特意吟誦了一首《致橡樹》,以此來加深祁牧年的期待,同時又讓他猜不透她的真實意圖。
這種做法無疑再次加深了祁牧年對她的印象,為未來的計劃埋下了希望的種子。
然而,尤許諾心裡也明白,如果祁牧年那麼容易就被征服,他也不會等到快西十歲才步入婚姻的殿堂。
對於祁牧年,她必須采取穩妥的策略,不能操之過急。
畢竟,祁牧年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征服的人。
回想起上一世,祁牧年對她並冇有什麼好感,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所處的圈子有所交集。
男人們總是擅長用言語和行動來傷害他人,她曾經在祁牧年麵前撬走了他的牆角,甚至還邀請他作為自己婚禮上的伴郎。
這件事情讓她在婚後都不敢輕易參加他們兄弟夥的聚會,生怕再次引起不必要的尷尬和麻煩。
因此,對於祁牧年,她真的可以說是一點都不熟悉。
軍區並不是一個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如果她這兩天的小計劃失敗了,尤許諾也隻能無奈地放棄祁牧年這個潛在的靠山。
畢竟,如果不放棄,她知道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無法再接觸到祁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