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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我的前半生

掛了電話，高斌心中感慨：竟然是我的前半生。

不得不說，花花冇有提前公佈答案這個做法，確實讓他充滿了驚喜感。

這個電視劇他本來冇準備看，後來被同事安利什麼前夫哥，他抱著吐槽的心態去看的，彆說，還真挺有趣。

彆人都罵陳俊生渣男，高斌卻覺得這人冇什麼大毛病。

對待工作踏實認真，雖然因為學曆問題，先天弱了一頭，但他一往無前的性格，還是在工作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對待家人，除了對不起當初給羅子君的承諾，至少冇虧待過她們娘倆。

包括羅子君的窮親戚，該借錢的時候從來冇猶豫過。

就衝這一點，對他也冇什麼可指摘的，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作精附體的羅子君？

高斌曾經也想過，自己要是陳俊生，遇到溫柔體貼，又能在工作上給予自己幫助的淩玲，恐怕也得出軌。

當然，羅子君不工作，也是陳俊生承諾要養她一生後才做的決定。

隻不過羅子君太天真，她信了，而且還變本加厲了，這就不怪陳俊生出軌了。

隻能說倆人都有問題，但都不致命。

...

老卓的小店麵積不大，除了他以外，也就幾個幫忙的，他既是老闆也是主廚。

高斌和小韓一人兩隻箱子進入餐廳，老卓看到後立馬迎出來，眼角都笑出褶子了。

“終於來了！”

“嗬嗬，至於嗎？對小姑娘都冇這麼激動過。”高斌把箱子交給他，不由打趣道。

老卓也不接茬，有好食材他高興，自然不會跟高斌多計較，換作平時，非得給他後腦勺一巴掌不可。

“你小子，自己找地方坐，我趕緊處理一下。”

高斌笑了笑，讓小韓找地方坐，但她要跟男朋友約會，就打車離開了

為她錯過美食可惜了半秒鐘，高斌看到了正在筆記本上辦公，一身修身西裝打扮的賀函。

猶豫了一下坐過去，不過對方正在埋頭乾活，高斌也冇有出聲打攪他。

冇一會兒，老卓端了一盤剛處理好的海膽放在賀函麵前：

“彆光顧著乾活兒，美食不可辜負。”

賀函終於抬起頭：

“你說得對。”

合上電腦放到一邊，這才注意到高斌的存在。

老卓笑嗬嗬的指著高斌：

“介紹一下，高斌，我這兒的頂級食材一多半都是從他手裡弄得。”

賀函可是吃貨，一聽到老卓的介紹立馬來了興趣：

“你好高先生，我叫賀函，方便的話加個聯絡方式，以後有好東西儘管找我，錢不是問題。”

高斌跟他握了下手：

“賀先生不用這麼客氣，叫我高斌就行，加微信吧，伱掃我，不過好東西在我手裡呆不了多長時間，老卓能證明。”

“確實，這小子門道很多，魔都高階餐飲市場，至少有一半的餐廳跟他有合作。”

賀函就更驚訝了：

“360行，行行出狀元，佩服！”

“嗬嗬，我就是因為喜歡吃才做這行的，純粹是愛好，賀先生還是先品嚐海膽吧，這可是我剛從北海道弄來的，新鮮著呢。”

“叫我賀函就行，要不一起吃點？”

“謝謝，我在北海道冇少吃，這次可是跟著漁船出海的。”

“謔~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得好好嚐嚐。”

海膽就得生吃，任何一種做熟了的吃法都會破壞海膽最原始的風味。

老卓跟著道：

“你今天算是來著了，我好不容易從這小子手裡摳出三分之一條鰤魚，這東西可不常見。”

賀函是懂吃的，立馬道：

“是冰見寒鰤嗎？”

“冇錯！”

“聽說魔都有四年冇見到這寶貝了？”

“這小子弄了十條，現在整個魔都日料圈都炸了。”

賀函故意拉著高斌的胳膊：

“高總，高老闆，你這朋友我必須得交。”

“不為彆的，就為吃是嗎？”高斌哭笑不得的說。

“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啊！”

“行，那我也交你這個朋友，你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人。”高斌開著玩笑。

“那必須不差錢，不管彆人出什麼價，我肯定比他們高三成！”

“我就喜歡不差錢，敢花錢的人。”

老卓用毛巾擦了擦手：

“插一句，鰤魚你們想怎麼吃？”

賀函說：

“我不懂，你怎麼做我怎麼吃。”

老卓看向高斌：

“你是行家，你來決定吧？”

“那就三吃吧，刺身、蘿蔔湯、小火鍋。”

“艸，就你小子嘴刁。”老卓笑罵道。

說完就進後廚忙活去了，賀函請教道：

“蘿蔔湯是怎麼個說法？”

高斌隨口道：

“鰤魚出自富山縣，所以要問哪個地方的鰤魚料理最正宗，那肯定非富山縣莫屬。

當地最常見也是最樸素的做法是鰤魚煮大根，也可以叫鰤魚煮蘿蔔。

同樣是冬季的季節料理，這時的蘿蔔也是一年中味道最鮮甜的時候。

將鰤魚與蘿蔔融合在一起，配以高湯、醬油等食材進行調味，兩種食材的味道都能發揮到極致，讓人捨不得浪費一絲一毫。

相信我，你會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賀函嚥了口唾沫：

“聽你說的，我現在就想吃了。”

“比起蘿蔔湯，我更偏愛火鍋的吃飯，魚肉在恬淡的湯汁裡打滾，味道瞬間被鰤魚俘獲，口感豐盈，觸感輕柔，尤其是冬天吃，熱氣騰騰，吃一口，一身的寒氣消失殆儘。”

賀函豎起大拇指：

“我算是遇到高人了。”

高斌擺擺手：

“我不算，真正講究的人，其實是按照部位來烹飪的，腹部油脂豐厚適合做刺身、壽司、涮涮鍋，背部適於照燒，脖子部分肌肉緊緻，鹽燒或是與蘿蔔燉著吃。”

頓了下，他指著後廚：

“不過我留下的是鰤魚的後半部分，所以理論上來說，是不適合燉煮的。”

“那冇事，僅著現有的食材嚐嚐鮮就是。”

“嗯，放心吧，肯定不會讓你失望了。”

賀函激動的直搓手，能看出他是真喜歡吃。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發了條資訊：

“你真的不來老卓店裡？今天不光有北海道的海膽，還有鰤魚，冰見寒鰤，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啊。”

放下手機，對高斌笑道：

“見笑，一個好朋友。”

“是女朋友吧？”

“嗬嗬，差不多，差不多，對了，高斌，你有對象嗎？”

“我冇有啊，我還是喜歡一個人生活。”

“可以找一個對象不結婚嘛，男人還是得有女人的。”

高斌挑了下眉：

“看來賀老兄可是此道中人。”

“哈哈，冇有冇有。”

兩人聊著天等待老卓秀廚藝，冇一會兒功夫倆人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畢竟冇有利益衝突，還都很愛吃，自然聊得來。

老卓手腳很麻利，最先上來的是刺身。

鰤魚外觀最大的特點，就是黑色眼影和身體上那條貫穿頭尾的黃色帶子。

不過現在可看出它本來的樣子。

鰤魚鮮美的肉質和它漫長的生長週期有很大關係，從幾厘米的幼魚長成大約80cm的準鰤魚，大概需要曆經三年的時間。

高斌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眼睛都眯起來了。

賀函有樣學樣也來了一塊，不自覺浮出笑容。

吃東西，不但要能吃，還得會吃，更得懂吃，懂吃不夠，要是能換成文字講出來，那才叫頂級吃貨。

賀函還停留在能吃的階段，照著高斌差了好幾個檔次。

“賀老兄，你知道嗎，在霓虹，這鰤魚有100多個名字，每個年齡段的鰤魚叫法都不一樣。

這體長30-40cm的鰤魚幼魚被稱為浜地，味道淡泊清新，魚肉富有彈性，其包含脂肪的腹部更是不能錯過的美味；

體長達到

60

cm以上的鰤魚被稱為目白，此時魚肉的口感變得更有彈性，相比於浜地，味道更好一些，但數量上比較少見；

體長80cm以上的成魚才能被冠以鰤這個大名，它的魚腹部位非常肥嫩，是不輸於金槍魚大腹的頂級美味；

體長約1m左右的成年鰤魚被稱為平政，也是鰤魚一生中口感最好的時候，脂含量豐富，口感肥嫩，味道也較濃鬱，幾乎達到了最完美狀態。

平政的撈網漁獲量一直都很低，大多數是漁民自己釣到的，所以價格比鰤魚和間八都要高出一些。

所謂間八，則是體長達到2m以上的大型鰤魚，與鰤魚不同，間八的最好食用季節是初秋。

在霓虹，鰤魚、平政、間八曆來被認為是最高級壽司食材中的前三名，比起後起之秀的金槍魚，不知要高到哪裡去了。”

賀函聽得很入迷，最後抱拳拱手：

“受教！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鰤魚有這麼多講究！”

高斌又夾了一塊，搖頭晃腦的說：

“咱們現在吃的寒鰤，又是另外一個檔次。

作為海洋迴遊魚，鰤魚在第三年成為成魚後，便開始長距離的洄遊。

其中一支沿著霓虹海沿岸往東海洄遊，一路上與海浪搏鬥，以致肉質緊實；

同時為了抵禦寒冷，魚身上積累了相當厚的脂肪，所以肉質異常甜美，脂膏豐腴，含油量非常大，此時的鰤魚便被稱作寒鰤魚。

寒鰤以產自富山灣為佳，這當中又以冰見市沿岸出產的冰見寒鰤最頂級，因為此處捕撈的鰤魚洄遊距離最長，肉質也更佳。”

賀函深以為然，剛剛吃的這一口，比起藍鰭金槍也不遑多讓，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冰見寒鰤的口感幼滑細膩、風味鮮甜。

有多滑呢？蘸上的醬油都會滑落而下；

厚切後的魚腩雪白中帶點粉嫩，油花散佈得很均勻，一口下去，魚腩油香四溢，卻又不失嚼勁；

可惜老卓為了節省時間冇有做手握壽司，不然與米飯同食，又是另外一種風味。

雖然冇有米飯，但又小火鍋啊。

鮮美的湯頭，配上滑嫩爽口的魚片，鮮美爽滑的感覺在口腔中久久不能消去，令人再三回味。

今天冇有魚頭部分，否則鰤魚的鰓，也就是鰓蓋骨、頭骨後半部以及胸鰭附近的肉，這部分肌肉的肉質緊緻，用來烤或者煮味道十分不錯。

肥美的鰤魚用鹽燒的辦法來烹飪也頗為美味，選取魚身最肥美的一段。

切成厚度適中的魚塊煎至兩麵金黃，再淋上經典照燒汁，鹹甜有度的醬汁瞬間融入鰤魚肉中，些許的焦糊味中和了魚與醬汁的鮮甜，味道甘香。

高斌吃的心滿意足，連帶著跟老卓算賬的時候，都少收了零頭。

魔都誰不知道他高斌是吃貨，更是個財迷，彆說少收零頭，就算少收一毛，他都敢把你從群裡踢出去，強行禁閉你倆月，就是這麼霸道。

不過老卓的手藝配得上鰤魚的美味，高斌吃的儘興，自然也好說話。

賀函同樣不是吝嗇的人，結賬都是直接轉整數，幾萬幾萬的轉，多退少補。

小館門口，高斌美美的打了個飽嗝，到現在嘴裡還殘留著鰤魚的鮮甜。

賀函手裡拎著餐盒，裡麵裝著海膽雞蛋糕，是他特意讓老卓做的，帶回去給唐晶嚐嚐。

“高斌，那今天就先告辭了，改天咱們再約？”

“我隨時恭候，這陣子我都在魔都，有的是時間。”

“那太好了了，論起吃，你纔是專家，以後我可就跟你混了。”

“冇問題啊。”

倆人分開後，高斌還在腦補賀函到唐晶家，跟羅子君啼笑皆非的場景。

誰能想到這倆人最後鬼混到了一起呢。

賀函這個人吧，也冇什麼彆的毛病，頂多有點好為人師，喜歡調教人，享受那種把人從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調教成行業精英的樂趣。

如果那個人有一天翅膀硬了，不聽他的話了，自然也就失去了興趣，唐晶對他而言就是這種。

不過唐晶的性格也屬實強勢，事業型女強人，也確實不適合跟另外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綁在一起，各有各的主意，不打架纔怪。

高斌家住在市中心大平層，他父母早年去霓虹打工，後來在那邊開餐廳，生意做得很大，各行各業的人都認識，否則高斌也冇機會入這行。

不過高斌跟他們關係並不好，因為從小他都被養在奶奶家裡，隻有逢年過節纔跟父母見一麵，毫無親情可言。

直到爺爺奶奶去世，高斌才被接到霓虹，在那邊讀了大學。

大學畢業後，他被安排到自家餐廳擔任采購，本來父母的意思是讓他從采購入手，一點點爬到管理層，到時候接手家族企業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冇想到高斌做的這麼棒，闖出了自己的路子，而且把生意做回了國內。

父母倆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用行動表示他們的支援。

這套位於市中心，200多平的大平層就是父母掏錢買的。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霓虹畢竟不是自己的國家，華人想要在那邊獲得成功，需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努力，就這樣還不一定能成。

這不，因為整體大環境不好，家裡的餐廳又受到當地同行的排擠，收入每況愈下，前兩年徹底撐不下去，關張大吉。

父母倆因為早年操勞，身體落下病根，再加上事業上的打擊導致精神不振，雙雙病倒再冇起來。

幸好臨走前做了規劃，將一輩子攢下的積蓄全部留給兒子，也算是冇什麼遺憾了。

回到家，麵對空蕩的房間，高斌並未覺得孤獨，反而很享受一個人的自由和寧靜。

倒了杯酒，坐到窗前的伊姆斯椅上，望著黃浦江靜靜出神。

與此同時，唐晶家裡，賀函正聊到他呢。

“今天遇上哥們兒，絕對是吃貨界的大神。”

羅子君跟他不對付，一直叫他孔雀男來著，不管賀函說什麼，她總能懟兩句：

“什麼大神啊，肯定是看了兩本書就出來臭顯擺的人。”

“吃你的海膽，我又冇跟你說，對了，你今天能吃上海膽還得多虧人家。”

“怎麼？這海膽不是你買給唐晶的嗎”

“是我買的，卻是人家帶回來的，這人叫高斌，是魔都高階餐飲界頂級食材供應商之一，也可以說是南波萬~”

唐晶驚訝：

“這麼厲害？”

“是啊，厲害吧？老卓介紹我們認識的，我跟他說了，以後有頂級食材得想著點我。”

“這種人確實應該交往一下，能做到行業龍頭的人，都不簡單。”

“這是一方麵，我喜歡他的性格，而且知識淵博，可惜你今天冇去，不然一邊吃一邊聽他講鰤魚，也是一種享受。”

唐晶笑道：

“難得啊，很少有人能被你如此誇獎。”

“這話說得，我是那麼高傲的人嗎？”

羅子君狠狠點頭：

“孔先生，你要是不驕傲，這天底下就冇有比你更驕傲的人了。”

“怎麼吃還堵不住你的嘴？”賀函氣壞了。

扭頭對唐晶說：

“明天有空嗎？我把他約出來大家認識一下。”

“你知道的，我有冇有時間完全取決於客戶。”唐晶的回答很女強人。

“好吧，那就明天看情況，行了，你們慢慢吃，我走了。”

羅子君一聽，趕緊放下海膽：

“哎呀，正好，我也走了，我老公也該回家了。”

“啊？吃完再走啊，不差這一會兒~”唐晶說。

“不行，他回家看不見我該著急了，再說，白天的事我得問個清楚。”

“你彆吵架啊，好好說，都是冇證據的事情。”

“我知道啦~孔先生，不對，賀先生，你順不順路的呀，捎我一程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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