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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拚命點頭。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薑嵐問。

陳氏眸色閃爍了片刻，默默點了點頭。

薑嵐略一琢磨，拉著她去了涼亭裡。

一見到丁子昂陳氏就往薑嵐身後躲，隻露出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丁子昂。

“嬸子，那天是丁大人將嬸子從火海裡救出來的，丁大人也是個心懷百姓，願意為了百姓做實事的好官，所以嬸子非但不用怕他，更可以信任他。”

薑嵐轉身勸慰。

陳氏緊緊抓著她的衣袖，仍是不敢上前。

丁子昂見狀主動起身往這邊走，陳氏便拉著薑嵐往後退。

“嬸子，你信我，不怕的，我帶你出來就是想讓丁大人知道你的想法。”薑嵐隻得扶著陳氏的胳膊，讓她不至於退縮得太厲害。

涼亭那邊，丁子昂見陳氏這般反應也不敢再主動往前，聽薑嵐這麼說後，便也緊跟著點點頭，“姑娘說的不錯，你可以信任我，便是我當真有什麼私心，姑娘也絕不會看著嬸子蒙難而不管的。”

陳氏稍稍平靜了些許，又眼巴巴的看著薑嵐。

薑嵐莞爾一笑，“一會兒我來問，嬸子隻管點頭或搖頭，若是我說的始終不對，嬸子也可以慢慢的說，不必著急。”

陳氏聽完，又看看丁子昂，見丁子昂也笑著點頭，與薑嵐一樣都麵帶鼓勵，心頭才終於不那麼慌張了，怯怯的對薑嵐點了點頭。

薑嵐於是扶著她在涼亭裡坐下。

又給她倒了一杯茶，見丁子昂已經拿出小冊子準備好，才問陳氏：“嬸子，你之前承認說梁老三家的毒是你下的，那你的毒藥是從哪兒來的呢？很久以前就買的嗎？”

陳氏看了看丁子昂，縮著脖子點了點頭，很是小心翼翼。

薑嵐見丁子昂記下，又問：“那當天嬸子是從村尾的地道潛入梁老三家的？”

……

因此前薑嵐已經結合丁子昂查到的線索有了不少推測，故而大約問了半個時辰便將案情弄清楚了。

案發當天，陳氏聽到村民們在說梁老三和梁萍為換婚一事而爭吵，而當時議論的那幾名村民都在指責梁萍不對，這些話果然刺激到了陳氏，讓陳氏想起了自己，又氣惱又為了梁萍而著急。

可她這些年雖算不上真的瘋，但因一直獨居，又形狀瘋癲，思維也已經不似正常人了，或者說，行事比正常人大膽不少，早已不會考慮後果，於是便想到給梁老三他們下毒，好救梁萍離開。

給梁萍的盤纏是她全部的錢，乾糧則是當天一位嬸子接濟她的。

至於地道，是她之前就發現了的，還悄悄潛入過梁老三家一次，毒藥則是早年間悄悄買的。

因為當時她夫家三口人都冇了，她本想回孃家，孃家卻為了已經懷孕的媳婦而將她趕出家門，她當時就想一死了之，卻又不甘心。

後來才乾脆任性行事，做了一些常人不會做的舉動，冇想到卻被村民們說成瘋了，而那之後，村子裡的人見著她都有意避著，隻有幾個嬸子婆子會給她送些吃食和舊衣物。

再冇有人管她，她也樂得自在。

就這麼瘋瘋癲癲過了十幾年。

下毒前，她就一直躲在地道出口的五鬥櫃裡，趁著周慧出去摘菜的功夫，往麪粉袋子裡下了毒，然後又重新躲回去，直到梁老三一家開飯，並過了許久都冇有聲音傳來她才摸出了廚房。

她的腿雖然被打斷過，行走不便，但因這些年時常遍地的跑，所以已經習慣了瘸著腿小跑，故而梁萍才說聽見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那……嬸子做完這些後，看見丁大人來查案了，是不是纔想到後果可能很嚴重，所以乾脆放了一把火？”薑嵐冇忘了那場火災。

若是冇有起火，那天去各個村民家中驗證指紋的官差就會逐次走到陳氏家，到時候隻要一驗，陳氏就會暴露。

但偏偏就在這之前，陳氏家中起了火。

陳氏點了點頭。

“那嬸子是因為……不想被關進大牢？”

陳氏點頭，“不、不自由，不如……死……死！”

因已經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陳氏原本發僵的舌頭也漸漸靈活了些，說話比之前順暢了不少，隻是語氣稍顯僵硬怪異。

薑嵐心下瞭然了，與丁子昂對視了一眼，才說：“可是嬸子……我之前與你說過，雖然我們可以為你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還是要受的，不然律法上也說不過去，所以……嬸子恐怕還是要坐幾年牢。”

“不、不怕，你……你、接我。”

陳氏定定的看著薑嵐，眼神中含著堅定的熱度。

薑嵐心頭一酸，忍不住握住了陳氏的手，重重點頭說：“嬸子放心，等你出來了，我一定會接你，就算萬一我有事情來不了，我也會派人去接你，然後我就帶你去南方，在那兒，嬸子可以完全自由的生活。”

丁子昂聽見最後這一句，略有些詫異的看了薑嵐一眼。

但，又想到外傳大理寺卿韓奕的未婚妻是許州薑氏女，許州也算南方，且薑嵐又有南疆那邊的口音，心中估摸著，這位薑氏女曾於十歲那年失蹤，今年才找回，想來中間這些年有什麼其他經曆也是正常。

此案告一段落，丁子昂隨即先回去安排手下做收尾工作，約定一個時辰後過來接薑嵐和陳氏。

丁子昂一走，薑嵐便先讓陳氏回屋去收拾一下，自己去了東屋跟韓奕說明情況。

“可要我陪你一起？”

韓奕聽完後隻問了這一句。

薑嵐想了想說：“還是彆了，丁大人雖然不會泄密，可萬一長安縣有賀家的人呢，我一個人去，又是陪著陳嬸一起，就算有人看見了也不會覺得太奇怪，可加上你的話，就怕賀家因為蘇錦歌案對我們已經有所防備，察覺了什麼。”

“那你……”

韓奕脫口想問那你幾時回來，可心思一轉卻又打住了，隻說：“那我讓淩風暗中保護你，以防萬一。”

薑嵐笑著應下。

雖然因為記憶全部恢複的原因，她現在已經算個高手，根本不需要淩風來保護，但見著韓奕眼中的擔心便還是想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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